《中央日报》对战场形势报道的客观和及时程度,显然是《人民日报》学不起的。你可曾看见《人民日报》在1949年刊登过“金门战事失利的症结与今后应行之改进”一类的文章吗?当共产党嘲笑蒋时代媒体的“转进”用法时,它的意思决不是说“共产党人不屑于掩饰”。恰恰相反,共产党掩饰败绩搞得更厉害更可笑。让我们来观察另一个共产党吃败仗的实例。
志愿军在朝鲜被美军俘虏
1951年5月下旬,中朝军队发起的五次战役以失败告终。联合国军观察到,志愿军先前那种咄咄逼人、连续不断的进攻浪潮不复再现了。横贯朝鲜半岛数百公里长的战线上,志愿军部队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崩溃景象:武器装备丢得到处都是,伤员尸体被大量遗弃。队伍似乎失去了指挥、失去了方向,漫山遍野撒鸭子似的乱闯。
到处可见三五成群零零落落的志愿军官兵主动向联军要求投降。这情形用“志愿军五月大逃亡”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不但敌人方面这样看。共产党方面的一些资料也印证了联军方面的看法。请看:
1、5月29日彭德怀电各兵团、军及中央军委。指出部队“作战指挥却存在严重的缺点。对公路未控制足够兵力和火力,而高级指挥机关过早离开部队,使建制也紊乱”。(按:这说明军、师指挥机关确有扔下部队不管,只顾自己逃跑的情况。这和联军观察到的景象相吻合。)
2、6月1日彭德怀给毛泽东的电报中称:“三兵团损失很大,四处溃逃,企图回国现象严重,现正派人分途拦挡归队”。(按:三兵团司令员陈赓据说是位“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杰出战将”。眼下他指挥的部队都成了这模样,其他兵团能好到哪里去?另外,“分途拦挡归队”是怎么回事?用重机枪还是轻机枪去“拦挡”?)
3、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回忆:战场局势骤变,联军逼近金化铁原地区。位于空寺洞的志愿军司令部前方暴露、安全堪虑。因此不得不把在后方休整的42军紧急调来护驾。(按:42军在前次战役中受重创,此刻正在整补,并不适战。彭德怀不到十分无奈的境况下不会去调用这样的部队。而志司前方有的是部队。前方本有志愿军三个兵团十来个军,加上人民军的若干军团,总兵力在百万上下。志司此时竟无法从其中抓一两个师来保卫总部,要靠从后方调残兵来救驾。这很不寻常。给人的感觉是志愿军各部队一味夺路狂逃,连总司令也顾不上了。)
4、部队士气低落。彭、毛、斯大林之间的电报都提及志愿军部队里出现了“严重右倾情绪”的情况。翻译成白话,就是厌战逃命的意思。
5、最高指挥官战役决心丧失。6月16日彭德怀电毛泽东:“如敌6月下旬在元山登陆(6月可能性小,7月可能性大),南北对进,平康、元山线及其以东必须放弃”。(按:彭原来决心以五次战役给联军以重大打击,使其无法发动元山登陆。现在他放弃了这个目标。可见战场形势令他很失望,因此判定战役目标落空。所幸联军并无登陆元山的计划,并且主动停在了三八线附近。否则彭德怀怕是连放弃平壤的思想准备也有了。)
6、毛泽东慌了神,急于寻求停火。和几个月前坚拒停火的态度判若两人。他不好意思直接向联合国要求停火,却在6月13日发电报指示高岗去请苏联出面“向美国政府试探停战问题”。毛显得相当焦急,只求停火,其他条件统统放弃。尤其不再坚持把解决台湾问题和联合国的中国席位问题作为停火先决条件。老毛甚至主动为此找了颗酸葡萄,在电报中说:“联合国实际上已成为侵略工具,所以中国现在不认为进入联合国的问题有特别意义”。真不明白主席为什么前不久会那样强硬地要求加入该“侵略工具”?
《人民日报》的虚假报道
好,就这样的局面。叫做“败退”应该没有争议吧?那么中国的媒体该怎样报道?
如果它们有《纽约时报》那种自由无忌的风格以及喜欢和政府作对的倾向的话,报道出来的新闻标题可能是:“我军遭敌全线突破,伤亡惨重溃不成军”;“司令官们竞相逃命,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数十万部队失去指挥”;“第三兵团大军狂逃难以遏止,督战队已派分途拦挡中”等等。
如果它们还能达到《中央日报》那种比较爱面子的开放程度,则应该有:“我军重创匪军后奉命向汉江以北转进”;“匪军续向北蠢动,春川陷落,麟蹄告急,涟川城区激战联络中断”;“匪若发动侧后登陆,平康元山以东恐不保,平壤危矣”,“五次战役失利责任,北京咨复莫斯科”等等。
《人民日报》报道的实际情况如何呢?整个志愿军大逃亡期间,该报上没有一条新闻提到本方战局不利、城池失守、部队伤亡严重等情况。别说“惨败”、“溃逃”等贬义词汇绝不会用,连“后撤”、“失守”、“陷落”、“危急”、“失利”等比较客观的字眼也一个不见。整份《人民日报》上除了捷报还是捷报。形势不是小好不是中好而是一片大好并且越来越好。请看:
5月26日:“朝中人民部队两次反击战果辉煌一个月歼敌四万六千”
5月29日:“厌战情绪增长渴望早日回国侵朝美军自伤者日多”(按:“企图回国现象严重”啊。)
6月2日:“并肩突破临津江”。描写胜利场面。文中说:“朝、中勇士们在山顶上胜利会师了。人民军和志愿军战士们互相热烈地握手、拥抱。山头上响起了用两国语言喊出的:“毛泽东主席万岁!”“金日成将军万岁!”“中朝人民胜利万岁!”的欢呼声。拂晓前,这两支兄弟部队又分别对敌人开始了勇猛的追歼战。”
6月2日:“美李匪帮的狼狈相。”
6月5日:“加里山上痛歼美军第三十八团”
6月5日:“又一次打击——英军二十九旅再度受创记”
6月8日:“中朝人民部队高度机动作战续歼敌七千八百余名”(按:把溃逃称为“高度机动作战”,比“转进”好听多了。)
6月8日:“侵朝美军的狼狈相”(按:被追着跑的人连连看到了追赶者的“狼狈相”。毛式革命乐观主义呀。)
6月8日:“美国侵略者为掩饰侵朝败绩又公布严格的新闻检查条例”(按:原来《人民日报》也知道“掩饰败绩”是不对的。另外,读者可自行查阅当年《纽约时报》以了解美国“掩饰败绩”的情况。该报在战争期间每天刊登军方发布的战事活动和联军伤亡失踪人数,还刊登朝鲜人民军总司令部的战绩公报以及中朝媒体发布的美俘照片等敌方资料。中朝方并不发布本方军队伤亡失踪的统计数字。但不乏勇气去指责对方“掩饰败绩”。)
6月8日:“中朝人民部队连续痛歼侵朝美军美国在全世界侵略力量大大削弱美统治集团承认陷入一筹莫展的厄境”
6月11日:“中朝人民部队英勇阻击美军指挥部计划遭到挫败”
6月16日:“人民志愿军某部隆重集会为五千余人民功臣庆功”(按:好光荣的传统。困难之时看到光明,败阵之际大举庆功。)
6月18日:“魏德迈发出哀鸣承认侵朝战争是个‘无底洞’”
中共不择手段蒙骗人民
通过这样的报道,中国人民能从《人民日报》上了解到朝鲜战场的实际情况吗?彭德怀有“坚持真理”、“刚正不阿”之美誉。但可惜没有表现在这里。他明明知道新华社人民日报所报道的情况和他所知道的情况完全不相符,却没有做出任何努力去纠正这种状况。可以说他也参与了对中国人民的隐瞒和愚弄。引人注目的是,不但对广大人民隐瞒真相,连在他们几个领导人之间也难以完全说实话。彭、毛及斯大林之间的电报当时属于传阅范围最小的最高机密。当事人本可以不加掩饰、用最坦白的语言直截了当地说明情况。而他们仍然需要借助“企图回国现象”,“严重右倾情绪”这类别扭的词汇来表达“逃跑”、“厌战”、“士气低落”等含义。可见共产党内掩饰的痼疾有多深,直面真相的勇气有多低。
战争,是对一国人民生命和财产利益的最大索取或者夺取状态。战争无论胜负,都要人民付出惨重的代价。每个政府都有义务把战况真相特别是战争代价报告给人民。不承担这个义务的政府就相当于干“杀人越货”勾当的匪帮。当时近百万中国人正在朝鲜遭受着现代化武器的惨烈屠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种种可怕的惨状却没有一个字被“祖国”的媒体报道出来。下面三张照片让我们多少了解,当年为了实现斯大林的野心和保卫金家恶棍政权,中国人民付出的是怎样一种可怕的代价。
而这些照片至今不能和广大中国人民相见。
人民的知情权实际上密切地影响着生存权。不知道战祸危险逼近的人民不能有效保护自己,不知战争代价的人民不能有效地制止战争。中共冷血政权不择手段地蒙骗人民,希望人民越傻越呆越好,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地剥夺和牺牲人民。究竟有多少中国青年的生命被葬送在朝鲜战场上,至今仍然是个谜。为着继续地奴役中国人民,中共决不会轻易披露真相的。藉着对战争性质和战场真相的欺骗隐瞒,中共不但可以保证炮灰源源不断地向战场输送,还能对人民的财富进行无休止地剥夺。《人民日报》在那段时间里的另一个重点就是大力宣传国内各界“踊跃”捐款买飞机坦克的消息,帮助共产政权榨取人民的最后血汗。没有知情没有言论权的中国人民,除了任人宰割外还有什么选择呢?
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地坪里大战是四千美军对数十万中国士兵的屠杀,三万志愿军阵亡!美军伤亡不到二百人
砥平里——朝鲜南部一个极为普通的小村镇,位置在横城以西、杨平以东、南汉江以北,距离汉城40公里,其直径约为5公里,四周都是小山包,砥平里就坐落在这个小小的盆地中。
1951年2月13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和联合国军,在这里展开了一场令全世界为之震憾的血腥战斗:参与作战的志愿军5个主力师(5万余人)向被包围的美步兵23团(4000余人),连续2个夜晚发起进攻,最后阵亡3万余人,抛下1万多具尸体,无奈地撤出战场。
这段历史真相,被隐瞒了近40年,直至1990年代以后,才逐渐浮出水面。
1950年10月25日和11月25日,45万“中国人民志愿军”不宣而战,在朝鲜西线和东线战场,连续发动了两次大规模战役,使得毫无准备的联合国军措手不及,陷入了中国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中。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11月29日,麦克阿瑟将军下令,联合国军从朝鲜北部全面撤退。
就在联合国军撤退的同时,中共却源源不断地派遣“志愿军”入朝作战,至12中、下旬,中共再次将20万解放军冠以“志愿军”的名义投入到了朝鲜战场。此时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已全面撤退到三八线以南地区,中国军队取得令全世界震惊的空前“大捷”。
为了防止战争扩大,印度、埃及等联合国13个中立国家呼吁交战双方举行停火谈判,并邀请中国派代表出席联合国大会。如果中共接受停战谈判,就此罢手,那么朝鲜战争就会以中国“志愿军”的全面胜利而宣告结束。然而毛泽东却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认为联合国军已在“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强有力打击下全线崩溃。毛在中央军委会上说:“美帝国主义及其仆从提出先停火再谈判,分明是想借谈判获得喘息时间。我们决不上当。我们一定要打到釜山去,把侵略者赶下太平洋,不消灭朝鲜境内的敌人决不班师。
信奉斗争哲学、誓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毛泽东,绝不会留给对手任何机会,12月13日,毛泽东致电“志愿军”总司令彭德怀:“我军必须越过三十八度线”。
在毛泽东的指示下,12月31日,彭德怀司令指挥志愿军全面越过三八线,将战争的火焰再一次燃向南方。在志愿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下,1月4日,联合国军撤出汉城,退至平泽、原州、三徙一线。
同日,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入韩国首都汉城,开创了一个国家的首都在短短半年中三易其主的先例。
汉城的沦陷,又一次引发了南朝鲜百姓的逃难浪潮,深受战争荼毒的50多万汉城居民,怀着对共产政权的恐惧,再次惊惶出逃:几十万难民背着包袱、扶老携幼,争先恐后地向汉江拥去。冰冻的江面上,到处是紧抱着婴儿的母亲,背着老人、病人、残疾人的男人以及扛着大包袱和推着小型两轮车的人们,没有人去扶助那些跌倒的人,也没有人理会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汉江上,美军搭建了两座临时浮桥,难民们争先恐后地涌上浮桥,狭窄的桥面由于挤满了车辆和人流在不断摇晃,不断有人被挤下浮桥掉到冰冻的江面上,凄厉的哭喊声和呼唤声在寒风中久久回荡。
这场由金日成发起的战争,给朝鲜南北人民带来的是无尽的灾难。
1950年12月23日,美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将军也在撤退途中遭遇车祸身亡。12月26日,马修.李奇微被麦克阿瑟将军任命为美第8集团军司令。
麦克阿瑟将军任西点军校校长时,李奇微是该校的一名年轻的上尉教官,由于他的出色军事才能,引起麦克阿瑟将军的注视。李奇微将军到达朝鲜战场后,果然不负麦克阿瑟将军重望,朝鲜战争的发展轨迹就此发生了改变。
自志愿军第二次战役以后,美军开始了其战略撤退。所谓“第三次战役”,其实并没有进行过实质性战斗,志愿军基本上是一路尾随在美军后面走过来的。
汉城,作为不设防的城市被中国军队占领后,毛泽东被表面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这个一心想成为“全世界革命领袖”的农民儿子,就此以为解放军的战斗力真的可以和美军平起平坐了,他对秘密访华的金日成说:“打第一次战役、第二次战役胜利了,但还不够,还要接着打。你敢越过三八线北进,那我为什么不能越过三八线南进?”他不无得意地说,从现在起我们开始要“喊着打!”
中共的报纸和电台广播也开始连篇累牍地报导志愿军的“赫赫战果”:兴南、元山、平壤、春川相继被英勇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所攻克,几十万美军和李承晚伪军被击溃,正在狼狈逃窜,中国人民志愿军横扫千军、锐不可当。
汉城被中国军队占领后,毛泽东下令北京放鞭炮焰火庆祝,全国各地同时组织了数百万人声势浩大的庆祝游行。1月5日,《人民日报》在头版发表了《祝汉城光复》的社论,号召志愿军:向大田前进!向大丘前进!向釜山前进!把美国侵略军赶下海去!
不明真相的中国老百姓,其实并不知道志愿军在朝鲜战场的真实惨况,他们在共产党的组织下载歌载舞,敲锣打鼓地欢庆胜利,成千上万兴奋狂热、情绪高亢的青年学生纷纷报名参军,要求赴朝鲜战场去打击“美帝侵略者”。
然而,在这场闹剧中唯一头脑清醒的是志愿军司令彭德怀元帅,随着志愿军不断向南推进,战线越来越长,志愿军的后勤支援也变得越来越困难,而且朝鲜南部地势平坦,极有利于美军机械化重装备部队的展开,志愿军已经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
朝鲜战争结束以后,彭德怀有一次在军事会议上回忆起“第三次战役”时说道“我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没有害怕过,可志愿军打过三八线,一直打到三七线时,我环顾左右,确实非常害怕。美军几乎是不战而退。志愿军都知道,三八线并不是我们打过去的,可以说是走过去的”。
然而,这些战场的真相,对中国大陆的老百姓来说,就像无数被中国政府深埋在红色历史坟墓中的“黑匣子”一样,永远不得而知。
就在中共大肆庆祝汉城被“光复”的第三天,1月7日,联合国军停止了退却,李奇微将军下令第8集团军在西线和东线战场同时向中国军队发动了代号为“猎狗行动”和“雷霆作战”的反击,漫天的炮火再次倾泻在志愿军阵地上,首当其冲的志愿军部队在美军的炮火打击下,死伤累累,北朝鲜人民军前线司令官金策大将也被美军炮火炸死,中国军队的进攻势头终于被遏制了。
1月25日,彭德怀急电毛泽东,说明前线战事紧急,要求立即停止进攻将部队后撤。但毛28日的回电让彭大吃一惊:“我军必须立即发起第四次战役,以歼灭二万至三万美李军、占领大田安东之线以北区域为目标……”。毛告知彭德怀,一百多万中国军队已经集结在中朝边境,正在等待开赴朝鲜。毛充满必胜信心地指示彭:“中朝两军在占领大田安东以后,再进行2至3个月的准备工作,然后进行带最后性质的第五次战役。。”毛泽东此时似乎已经看到了朝鲜战争最后胜利的曙光。
在毛的命令下,彭德怀不得不硬着头皮策划再次发动进攻,并按照毛的指示,把战役目标定为三六线的大田、安东。
正当西线的志愿军第38军、第50军死死地阻击联合国军的反攻,而东线北进的联合国军却一路突破中国军队防线,迅速向前推进,进抵邸平里的美23团和占领横城一线的南朝鲜第3、第5、第8师就这样从整个战线上突了出来。
战场上出现的这种状态,使正对战场局势一筹莫展的彭德怀突然感到有了一次扭转战局的机会。彭德怀的设想是,死死地顶住西线,把大兵团快速集中于东线,对相对实力较弱的南朝鲜部队进行大规模反击,如果反击成功,将打破联合国军的进攻态势,改变目前志愿军节节败退的局面,使中国军队重新掌握战场主动权。
事实上彭德怀的反击计划具有很大的冒险成分,因为东线战场的志愿军要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必须具备两个重要条件:
1.在西线作战的志愿军必须把美军牢牢地阻止在汉江以南。如果西线的志愿军被击垮,那么不用说反击了,整个东线作战的志愿军将陷于被包围的危险处境。
2.东线的志愿军有把握对被包围的敌军予于歼灭。
这两点,对于装备落后,靠“骡马运输、徒步行军”的中国军队来说,都是不确定的因素,尤其是第二点,长津湖战役已经表明,武器简陋的中国军队即使包围了美军,也没能力将其歼灭。然而作为中方军队统帅的彭德怀却依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以为志愿军还是可以像国共内战时一样,单靠“人海”的优势就能弥补这些不足。
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彭德怀决定抓住这次机会。有一点让彭放心的是,毛承诺的100多万“志愿军”已在鸭绿江边集结,正在开赴朝鲜战场,即使战役进行得不顺利,彭也可以通过这次战役,掩护志愿军增援部队安全抵达,从而与美军展开一场更大的决战。
2月5日,彭德怀电令志愿军第42军和北朝鲜人民军第2、第5军团对东线北进的联合国军进行阻击,同时,邓华指挥的第39、第40、第66军奉命向东移动,准备按照计划发动反击。
志愿军的“第四次战役”就在这种情形下展开了。
2月11日晚,战斗首先在横城打响,彭德怀以志愿军4个军(第39军、40军、42军、66军),以及北朝鲜人民军第2、第5军团,二十几万兵力,向位于横城一线的南朝鲜第3、第5、第8师阵地发起猛烈进攻,彭德怀期望由此打开缺口,进而击破东线美军在原州的防线。
在志愿军猛烈的攻击下,战斗力薄弱的南朝鲜军队一触即溃,尤其是南朝鲜第8师,遭到突然攻击后,没有组织有效抵抗就纷纷溃退,致使美步兵第2师的侧翼完全暴露,使之不得不与美空降187团一起紧急后撤,从而打乱了联合国军的部署,战役一开始似乎开始朝着有利于志愿军方向发展。
志愿军在横城战役取得首仗胜利,使得驻守在邸平里的美23团独自孤零零地突出在中国军队的攻击线上,“志司”按照计划,将攻击之矛指向邸平里,打算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解决美23团。按照志愿军司令部的估计,驻守邸平里的美23团,说不定已经准备逃跑了,志愿军必须趁其在逃跑之时,在运动中给予消灭。
2月13日晚,战役总指挥、志愿军副总司令邓华调集了39军、40军、42军的5个师(115师、116师、117师、119师、126师),向驻守在邸平里的美步兵2师第23团发起猛烈进攻,一场惨烈的战斗,就此拉开了帷幕。
正如志愿军司令部所判断的那样,战役开始之前的13日中午,美第10军军长阿尔蒙德将军也乘直升机到达邸平里,就砥平里23团的处境和团长弗里曼上校进行了认真的研究。由于南朝鲜军队的溃败,导致在邸平里的美步兵第2师23团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阿尔蒙德军长听取了弗里曼团长关于立即撤退的建议及其理由,也得出结论:23团应在人数众多的中国军队尚未形成包围态势之前,尽快撤出邸平里。
阿尔蒙德飞走以后,弗里曼团长下达了撤退命令。
正当美23团的士兵们收拾行装准备撤离时,弗里曼团长收到了一份紧急电报:
坚守砥平里,不准撤退!——命令来自美第8集团军司令李奇微将军,正是这份电报,改变了朝鲜战争的历史进程。
坚守砥平里的决定出自李奇微将军对整个战局的独到判断,李奇微接替阵亡的沃克将军担任第8集团军司令还不到2个月。他一到朝鲜战场,就被卷入了联合国军的撤退洪流中。由于中国军队的强势参战,美军上下充满了悲观的情绪,南朝鲜军队更是一触即溃,望风披靡。
李奇微将军乘坐一架轻型飞机,带着几名助手,在战场上到处奔波,直接同战地指挥官见面,了解战况,分析局势,在这段时间里,他查阅了美第8集团军和美第10军与中国军队所有的战斗报告,从中发现了中国军队的4个致命的弱点:
(1) 人数庞大的中国军队,由于受给养的限制,每次进攻持续时间不超过7天;
(2) 徒步前进的中国军队,每天推进距离不超过20公里;
(3) 以步枪、手榴弹为主要武器的中国军队,其攻坚能力极其低下,即使包围美军,也无能力歼灭。
(4) 为了躲避美机轰炸,中国军队白天不敢行动,所有进攻只能在晚上进行。
因此,掌握了这些弱点以后,面对中国军队在横城地区表面上的强大攻势,李奇微将军没有丝毫惊慌,他十分清楚中国军队在目前极为困难的情况下,还居然胆敢冒险发动攻势,只会令其陷入更大的困境,只要美23团将中国军队主力吸引在邸平里,联合国军就可利用其强大的空中力量和地面炮火,将其完全摧毁。
李奇微将军认为,孤立无援的陆战1师在北部长津湖地区被十几万中国军队重重包围,也能做到全身而退,那么在南部的三七线,在东西战场已经连成一体的联合国军防线面前,中国军队将为他们的进攻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
据守砥平里的联合国军除了美军第23团外,还有一个坦克中队、一个炮兵营和一个法国营,总兵力约四千人,防守面积仅直径1.5公里。其中法国营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志愿军”,其成员全部是拥有法国国籍的战场老兵,许多志愿者为了加入该营而自愿降低自己原来的军衔,尤其是营长拉尔夫。莫尔克拉中校。
拉尔夫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法国军人,他原是法国军队中的一名中将,为了抵制共产赤祸,宁愿将自己军衔降为中校赴朝鲜参战。该营由1017人组成,共有3个步兵连,一个重武器连和一个营部连,隶属美步兵第2师23团。
法国营于10月25到达朝鲜,由于战况紧急,原定3周的美式武器适应训练缩短为10天即被投入战场。该营作战经验丰富、作风彪悍顽强,1月31日和2月1日两天,法国营和美23团3营一起在双联隧道地区击溃了志愿军第125师,使得美军对其战斗力不得不刮目相看。
接到李奇微将军坚守邸平里的命令以后,弗里曼团长下令部队立即修筑防御工事,士兵们将数千米环状铁丝网铺设在阵地前沿,密集地布置了防步兵地雷和照明汽油弹。施工机械也在紧张地挖掘壕沟,20辆坦克作为机动火力被布置在前沿阵地,各阵地之间的接合部,全部用M-16高射机枪和坦克严密封锁,弗里曼上校还在防御圈内设下炮兵阵地,集中使用26门野战榴弹炮和51门迫击炮。弗里曼上校还建立了步兵、坦克、炮兵之间的通信联络方式,使美军强大的火力尽可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防御工事完成不久,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广袤的雪野显得一片寂静。23团接到美侦察机发来的报告:数目庞大的中国部队正在从北面和东面向邸平里开进。弗里曼上校向部队发出了“准备迎击中国人进攻”的命令。
黑夜中,联合国军士兵们一个个紧握武器,匍匐在战壕里,神情紧张地等待中国士兵的出现。
13日深夜21时,成千上万志愿军士兵的身影浮现在雪地上,他们的胶鞋底磨擦在冻土上发出的声音十分令人恐怖。随着凄厉、刺耳的喇叭声,中国士兵开始了进攻。
一位当年参战的美军士兵的描述道:“夜幕降临时,四周响起了凄厉的军号声,他们(指中国军人)满山满谷地涌了出来,不畏生死地冲向我们,然后一排排地象麦捆似的被机枪火力搁倒,后面的人又一排排地往上冲,又被搁倒。我们的机枪狂吐着火焰,枪管打得通红,臂膀打得酸痛,看着满坑满谷的尸体,我对自己说,这不是战斗,这简直就是屠杀。”
就这样,中国士兵一波紧接一波的进攻,一往无前,无所畏惧,中国士兵踏着同伴们的尸体不顾一切地冲锋,令他们毛骨悚然,就连参加过太平洋战争的美军老兵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这是一支比日军更不顾惜士兵生命的军队。
环形防线里的美军坦克和重炮猛烈地轰击志愿军的冲锋集群,平均每百平方米瞬间落下十几颗炸弹,随着火光闪耀、弹片横飞,鲜血染红了的整个砥平里,一百多人的志愿军连队往往几分钟后就只剩七八人。仅一个晚上,被打死的39军117师的士兵就达4000人以上,投入进攻的志愿军357团3营在一次进攻之后,只有数人生还。炮火连天的邸平里战场,中国士兵就这样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同美军的飞机坦克、榴弹炮、高射机枪对决。整整一个晚上,在猛烈的炮火打击下,117师的士兵除了肢体横飞、死伤惨重以外,没能攻下一处阵地。
在激烈的战斗中,美23团团长弗里曼上校也被弹片击中臂部而受伤。
2月14日。
39军指挥部设在砥平里以北一片茂密的松树林中,林间的空地上架着几座电台,报务员头戴耳机正在紧张工作。军长吴信泉、副军长谭友林只是一个劲地在抽烟,两人愁眉苦脸,焦虑万分。他们刚接到一个雷击般的消息:担任阻击骊州、原州向砥平里增援的39军116师,在行军至注岩里途中,被美军空中侦察机发现,美军立即调集原州附近的炮兵群,在空军的配合下,集中炮火轰击这个纵队达四小时之久。就这样,这支一万多人的志愿军纵队在到达战场之前,就被美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下,死伤7千余人,最后不得不撤出战场。
吴信泉,这位在云山战役时,号称要将美骑兵1师“包饺子”当“下酒菜”的中国“王牌军”军长,此时才真正领教了美军凶悍的战斗力,面对39军一个晚上就遭受如此巨大的伤亡,他的手禁不住发抖了,他已经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骄狂。2月12日,吴信泉刚接到攻打邸平里任务时,根本没把邸平里的美军放在眼里,“志司”副司令邓华布置以39军的115、116、117师为主力,40军的119师、42军的126师协助进攻的方案时,吴信泉心里还觉得暗自好笑,他认为邓华过于谨慎,区区邸平里的一个团的美军,只不过是一块送到“志愿军”嘴边的“肥肉”,还不够39军“吃”的,根本没有必要再安排其他两个师。因此13日深夜,在116师、119师、126师还未赶到战场的情况下,吴信泉军长独自下令发起进攻,致使117师在进攻中死伤惨重。
奉命南下包抄邸平里的39军115师,经过白天隐蔽,晚上行军,一路坡高崖陡,以至连马匹都被丢弃,好不容易行军至砥平里以东时已是13日深夜。115师于十四日凌晨发起攻击,但打下以后从俘虏口中才知道,他们攻下的只是邸平里外围的一个叫马山的山头,砥平里还在西南方向。此时砥平里的枪炮声已经停止了,39军117师已被打得尸横遍野,已经没有能力再发起进攻了。
参加对砥平里攻击的第42军126师也犯了和115师同样的错误。这个师接到攻击邸平里的任务被配属给第39军后,按照地图上指示的路线向砥平里进军。当按照判断的方位和计算的行进时间应该到达邸平里的时候,部队发现了山谷中一个小村子,于是126师毫不迟疑地开始了进攻,攻占了这座村庄。直到天亮以后才搞清楚不是邸平里,而是位于邸平里东南方向10公里处的一个叫田谷的村镇。
天亮了,轮到占据马山的志愿军115师成为美军攻击的靶子。为了夺回制高点,美军集中重炮向马山展开凶猛的轰击,美空军也加入攻击战斗,数十架美海盗式攻击机超低空扑向志愿军阵地,轮番扫射,投掷大量凝固汽油弹,马山阵地沦陷在一片火海中,中午时分,邸平里美23团出动坦克和步兵向马山志愿军阵地猛烈反击,115师三个团在美军反复轰炸和扫射下,死伤狼籍,一位参加战斗的美军士兵回忆道,美军飞机在对志愿军阵地轰炸时,他们连队就在山脚下面,只听见从山上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啸鸣声,后来才知道,这是中国士兵被凝固汽油弹烧着时发出的惨叫,一直传到山下—–
志愿军434团2营王少白营长给团长王扶之打电话时哭着说,他的营死了三分之二,快要打光了,要求撤离马山。
然而,115师要求撤出马山的要求没有得到军部批准,吴信泉军长知道如果马山丢了,砥平里战役更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他命令115师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马山。
14日下午,一架直升机轰鸣着,徐徐降落在美23团团部后面的空地上,美军士兵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8集团军司令李奇微将军,头戴一顶美军特有的防冻绒帽,胸前挂着两个手雷,从直升机机舱里爬了下来。
李奇微将军是亲自来到邸平里视察战况的,他对美23团士兵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感到欣慰,他见到了手臂负伤的弗里曼团长。李奇微将军告诉弗里曼上校,邸平里战役是整个朝鲜的作战计划中非常关键的一环。他完全清楚23团的危险境地,他对弗里曼团长说:“你一定要再坚持一个晚上。”李告诉弗里曼,他已经命令美国骑兵1师增援砥平里。美军在原州一带的重炮部队也将为23团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
李奇微将军亲临前线,极大地鼓舞了23团士兵的士气,但也仅此而已,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晚上,美23团不得不为自己的生死,孤军奋战了。
美第10军军部得知弗里曼上校负伤的消息后,专门派出1架直升机接他去后方治疗,被弗里曼一口回绝,他说:“我既然把士兵们带到这里,我就要把他们带出去。”弗里曼上校命令部队利用白天加紧加固防御阵地,准备应付志愿军的夜袭,以坚持到援军的到来。(注:弗里曼上校一直坚持到援军——美骑兵5团的坦克15日下午低达邸平里后,才乘直升机离开战场。)
14日晚,志愿军第40军119师和第42军126师到达了战场,自此,参战的志愿军攻击部队全部到齐。中国军人从四面八方把邸平里围得水泄不通,天黑不久,邸平里南面升起了几颗信号弹,志愿军向这个直径仅1.5公里的联合国军环形阵地又一次发起了攻击,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砥平里周围山坡上涌现出了成千上万的中国士兵,黑夜中他们一个个手执火把,在喇叭声、锣鼓声和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中,犹如一支庞大的蚂蚁军团,密密麻麻、浩浩荡荡、漫山遍野地涌向美23团防御阵地。
联合国军的士兵们在震惊之余迅速反应过来,开始集中坦克和火炮猛烈地拦阻射击,各轻重武器和平射的高射机枪也在阵地前组成了密集的火力网,冲在前面地志愿军士兵成排成排地倒在火力网下,可是后面的士兵毫不在意,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完全不把生死当一回事。
夜战的景象惊心动魄,照明弹、曳光弹、飞散的信号弹以及四射的火花把邸平里夜空点缀得绚丽缤纷。每隔五分钟,美军阵地上就腾空升起一排排照明弹,数十条曳光弹组成的光带接连不断地交叉在夜空。
美C—47运输机也飞抵战场,用降落伞投下一批又一批照明弹,这些照明弹宛如一盏盏巨大的灯笼,长时间地漂浮在砥平里上空,把整个战场照耀得雪白如昼。在明亮刺眼的白光下,中国士兵的影子满山满坡地在蛹动着,他们穿着臃肿棉袄,步履笨拙地迈向美军阵地。在美军设置的铁丝网前,不计其数的志愿军士兵被打死,美军发现中国士兵面对铁丝网显得束手无策,他们甚至连简单的破坏工具都没有,只能试图从网下钻过去,而这正在美军机枪的有效射程之下,不一会,铁丝网前就堆满了中国士兵的尸体,有好几处地方中国士兵的尸体已经高过铁丝网,形成了一座座尸体桥,把整段铁丝网都压扁了。
一波又一波、一群又一群,志愿军排山倒海式的冲锋接连不断,中共指挥官丝毫不惜啬士兵的生命,一拨又一拨地将士兵投入杀戮战场,成百上千的中国士兵就这样被美军猛烈而无情的炮火吞噬,撕成碎片。
战场上,到处散落着中国士兵的躯体及残肢断臂,白雪覆盖的邸平里雪原已被志愿军士兵的鲜血浸泡成黑红色。
参加过朝鲜战争的英国著名演员迈克尔.凯恩,是一名出身贫困,思想左倾的青年,曾对共产主义颇具同情,然而,朝鲜战场的经历使他从此厌恶这个制度,他告诉《毛泽东鲜为人知的故事》一书作者张戎女士说,他亲眼目睹了中国士兵像大海的波浪一样,一潮一潮地往前冲锋,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挡西方的子弹。他当时就想,这些人连自己人的生命都不顾惜,我怎么能指望他们关心我呢?
在中国士兵一轮又一轮的“万岁冲锋”下,联合国军的防御阵地也险象环生,法国营有一个防御点上的士兵全部阵亡,蜂拥而来的志愿军士兵攻占了这个防御点,营长莫尔克拉中校迅速调动高射机枪排向冲上阵地的志愿军士兵密集扫射,弗里曼上校也派出美军一个排前来支援,终于将冲进阵地的几百名中国士兵击毙,重新夺回了阵地。
然而美军G连防守阵地上的形势却越来越危急,G连士兵已经连续击退了中国军队的十几次进攻,但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令人惊劾的一幕:五、六百名头绑白布条,身强力壮的志愿军敢死队员,每人将一个六磅重的炸药包捆在一根长长的树棍上(用来炸毁美军的工事),一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一面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全然不顾迎面而来的子弹,冲在前面的敢死队员一批一批地倒在美军的机枪扫射下,但更多的中国士兵继续沿着被鲜血染红的山坡向上狂冲,不少人被自己同伴的尸体绊得踉踉跄跄,但依然疯狂地冲向美军所布下的铁丝网和地雷区,一些中国士兵被地雷炸飞以后,残缺的肢体落下挂在带刺的铁丝网上,形状十分骇人,尸体的后面,有更多数不清的中国士兵涌了上来。美军的重炮和高射机枪虽然不停地开火打死许多进攻的中国军人,,但还是有不少志愿军士兵越过了铁丝网和地雷区闯入美军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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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朝第四次战役地坪里大战是四千美军对数十万中国士兵的屠杀,三万志愿军阵亡!美军伤亡不到二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