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中的美人叫韦莲司,她是胡适留美时候的恋人。二人的感情交往长达48年,胡适把她引为红颜知己,她把胡适当作生命的唯一意义,甚至为他终身未嫁。今天,咱们就来说说两人的这份感情。
一、婚约下的自由恋爱
在胡适71年的人生旅程中,有26年零7个月是在美国度过的,他的留学日记有4册,其中与韦莲司有关的内容,就多达44页。胡适与韦莲司的感情几乎贯穿了他的一生。
1910年,胡适初到美国留学。他与美国、与韦莲司的机缘,不得不提起清末八国联军侵华那段历史。
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逼迫清政府签订了《辛丑条约》,我们要赔偿包括美国在内的11国4.5亿两白银,分39年赔款,本息共计9.8亿两。美国政府为了加强对中国人的文化渗透,于1909年将庚子赔款的浮溢部分拿出来,充作留美学习基金,并制定了一整套科学的政策招收赴美留学生,称之为“庚子赔款留学生”。胡适是第二批赴美学生。
1910年,胡适来到美国康奈尔大学。出国前,胡适就和江冬秀订下婚约。这是他的母亲一手包办的,而胡适自幼由母亲养大,感念母亲艰辛,只想做一个听话的孝子。
出国之前,胡适除了自己的母亲,没有和其他女性有过接触。谁曾想,已有婚约在身的胡适,偏偏爱上了美国大学教授的女儿韦莲司。韦莲司的父亲是<u>耶鲁</u>博士,耶鲁大学、康奈尔大学地质学、古生物学教授,她自己又是一个画家,这样的文化背景,对胡适有很强的吸引力。
1913年,胡适和韦莲司互生情愫。但二人都知道没有结果。胡适谨小慎微,不能为了韦莲司违抗母亲;而韦莲司的母亲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她对胡适有婚约在身,而且还是异教徒的身份耿耿于怀,不允许他们发生恋爱关系。
胡适夫妇
但从1913年到1962年胡适逝世,两人始终保持着恋爱关系。
二、情人眼里出西施
直到去世之前,胡适仍在给韦莲司写信,可见韦莲司在他心中的地位。奇怪的是,胡适对韦莲司的评价极高,而韦莲司的自我评价却极低。
韦莲司眼中的自己,“胸部扁平又不善于持家”,“头脑不清而且不得体”,“又丑又无风韵的女人”。按照韦莲司的自我描述,她根本不是那种令男人无法自拔的类型。
但胡适却把她引为红颜知己,说她“极能思想,读书甚多,高洁几近狂狷”,“见地之高,诚非寻常女子所可望其项背。余所见女子多矣,其真能具思想、识力、魄力、热诚于一身者唯一人耳”。其实,我们能看出,韦莲司让胡适意识到,女性不应该是中国传统礼教塑造出来的没有灵魂的玩偶,而应该是活泼泼的、有思想的。韦莲司的重要性就在于,她向胡适展现了一个女人的美。
他们谈论的话题范围涵盖社会、政治、军事、文学、宗教、哲学等诸多方面。这时,他们二人发乎情而止乎礼,还没有发展到肌肤之亲,有的只是精神的抚慰与意志的交流。
三、一别十年,再见情深
1917年,胡适回国搞新文化运动,两人一别就是十年。直到1927年,胡适再次至美,他与韦莲司在绮色佳相聚,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胡适离开后,韦莲司写信说“让你走,是如此的艰难”,可见多么不舍。
胡适写给韦莲司的信
1933年,胡适再到芝加哥大学讲学。42岁的胡适与48岁的韦莲司感情达到高潮,他们的关系“超越了一般朋友的界限”。韦莲司在给胡适的信中说:“我整好了我们那个小得可怜的床……我想念你的身体,我更想念你在此的点点滴滴。我中有你,这个我,渴望着你中有我。”
这一段话,引发了世人极具画面感的猜想。他们到底有没有越过雷池呢?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但仅从这段文字来看,他们应该发生过什么。只是,韦莲司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占有胡适;胡适更知道,爱情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事业和学问,他只在不妨碍事业、学问和清名的前提下,才能暂时享受爱情。享受完了,他还是要回归事功学问的。
当胡适和韦莲司感情升温,可能已经越过雷池的时候,他的表妹,也就是那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曹诚英女士,正在美国留学。胡适曾托付韦莲司帮助曹诚英,但他同时还表示,自己跟表妹曹诚英不是很熟。或许他是为了自己的形象,刻意向韦莲司掩盖自己与曹诚英的过往。如果真是这样,就不得不让人“佩服”胡适的“精致”了。
四、精神婚姻
作为妻子,江冬秀知道丈夫与韦莲司的交往,但她的底线是不离婚,所以她对破坏她婚姻的曹诚英恨之入骨,而与韦莲司却能和平相处。甚至于,1953年,胡适夫妇同访美国,就是在韦莲司的寓所住了将近一个月。
韦莲司一生唯一深爱的男人就是胡适,但她却从没想过占有他。她比胡适更要理智,她对胡太太非常敬重,也为胡适能有一个家而感到高兴。胡适曾经问韦莲司为何不结婚,韦莲司说:“我已经结婚了,与我相爱的人,在精神上。”此人正是胡适。
其实,也有美国男人追求韦莲司,但她全都拒绝了。如果胡适是个专一的人,就会明白“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也就不会大煞风景地问韦莲司,为何不结婚了。
五、金钱的表白
韦莲司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对胡适的仰慕。或许只有金钱,才是最深情的告白。韦莲司一生的积蓄也不过数千美元,晚年生活也很清淡,她靠出租房屋过活。但却把这些钱拿来作为英译胡适文章和出版的费用。其实,早在1959年,韦莲司就跟胡适提过她要捐款出版的构想。胡适知道她晚年生活并不宽裕,同时也不忍心拒绝她的善意,给她回信说“考虑过后”再说。
没想到,1962年,胡适因心脏病骤然逝世。当时住在巴贝多岛上的韦莲司获悉此噩耗,悲痛不已。已经77岁高龄的韦莲司不能来参加葬礼,就委托胡适长子胡祖望献上了一个花篮,并跟胡祖望重提赞助出版胡适著作的事,可见她对胡适的学识和思想的仰慕了。
从1914年到1961年,二人通信100多封。胡适逝世后的1965年,韦莲司无条件地把胡适写给她的所有书信,寄给了台北的江冬秀,作为研究胡适思想轨迹的第一手珍贵史料。为了安全起见,她还在岛上对所有信件进行了复印。
50年来,她像珍视自己的生命一样,珍藏着这些信件。她曾经说:“除了我曾经作为这批信件的收信人以外,我这一生没有任何重要性。”
说起近代的风流才子,胡适是一个标杆性的人物。拥有32个博士学位的他,同时也拥有数不清的风流韵事。
其中,美国姑娘韦莲司是最独特的一个。1917年,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一首诗道:
两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这首诗,就是胡适怀念韦莲司的。
韦莲司既是胡适的初恋,也是胡适一生的灵魂伴侣。为了胡适,她终生未婚。而且,在胡适生前,她就跟胡适的妻子江冬秀以朋友相处。胡适死后,她为整理胡适的作品,又跟江冬秀携手合作,书写了一段传奇。
韦莲司,是一个连原配都被感化了的小三。
1,
胡适与卫莲司相识于1914年。
那时,胡适在美国的康奈尔大学读书,并与康奈尔大学地质系教授亨利·韦莲司毗邻而居。有一天,胡适应邀去参加一个婚礼派对时,认识了亨利教授的女儿韦莲司。
那时,胡适身边的美国学生大都是不爱读书,谈吐粗鄙的人,胡适没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很是苦闷。没想到,这个韦莲司让胡适大开眼界。她学识渊博,个性鲜明,喜欢打破一切禁忌,独立思考,这个美国姑娘让胡适惊呆了。
“余所见女子多矣,其真能具思想、识力、魄力、热诚于一身者,惟一人耳。”
胡适在日记中这么写道。
韦莲司比胡适大六岁,但是这并没有成为俩人的障碍,他们一见如故,韦莲司像磁石一样吸引着胡适的目光。
“人品高,学识富,极能思想,高洁几近狂狷,读书之多,见地之高,诚非寻常女子所可望其项背”
这是胡适对卫莲司的最初的印象。
胡适是中国新思想、新文化的发起者。而胡适的启蒙者,则是韦莲司。她像一扇门,她为胡适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胡适在日记中写过:
“吾自识韦女士以来,生平对于女子之见解为之大变,……今始知女子教育之最上目的乃在造成一种能自由能独立之女子。”
胡适的思想这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思想的上的共鸣,让两个年轻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恋情。在风景如画的湖畔月下,胡适与韦莲司常常一起散步,热烈地探讨许多问题。他们也像很多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一样,为细腻的感情忧伤,相聚时欢欣,小别时惆怅。
“上周四的夜晚,我深感怅惘,寒风吹落了窗前所有的柳条,竟使我无法为一个远去的朋友折柳道别。”
这是胡适写给卫莲司的情话。
1915年,韦莲司去了纽约,胡适随后也进入纽约的哥伦比亚大学,那段时间,胡适和韦莲司交往频繁,短短的两年之间,胡适给韦莲司写的情书就有200多封。
2,
然而,他们的爱情是有障碍的。
胡适在12岁的时候,就已经被母亲给作主定了婚。未婚妻是亲戚家的女儿江冬秀。虽然胡适跟江冬秀没有任何感情,但胡适是一个孝子,他并不打算违背母亲的意愿。
而韦莲司的妈妈也不许她与异国人结婚。那时,美国人的种族思想还很严重,而中国又是弱国,华人是被人看不起的。
为此,胡适甚至跟韦莲司的妈妈保证过,自己不会越轨。所以,那时的他们,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双方都非常地矜持和理性。
1917年,胡适的母亲要他回国完婚。这对情侣面临抉择。那时候,胡适对韦莲司非常眷恋,如果她祈求胡适留下来,胡适说不定会答应的。
可是,韦莲司是一个内心非常纯粹的女子,她凡事喜欢替别人考虑。她知道胡适孝敬母亲,所以不想为难他,于是选择放手。
“商量定,掠地双飞,何须待,销魂杜宇,劝我不如归。”
胡适用诗,写下了他们艰难抉择的过程。分别是痛的。韦莲司在给胡适的信中说:
“你宣告结婚,对我来说,那是多么巨大的割舍,我们在精神上根本老早就已经结婚了……你回国而去,我就整个崩溃了。
胡适回信道:
“我对你的思念一如既往。”
他们那时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爱,并没有被时空所隔断,而是持续了一生。
3,
但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胡适回国后就跑到江冬秀家,想在婚前先看上江东秀一眼,结果江冬秀囿于旧时的规矩,躲进房间里没出来。
就这样,胡适跟未曾谋面的未婚妻结了婚。
令人惊讶的是,这桩捆绑的婚事,也没有让胡适多痛苦,甚至,他还跟没有感情的新婚妻子婚后还腻歪了好一阵子。那时,胡适已经被任命为北大校长,他还因为被批准的婚假太短,责怪人家不近人情。
甚至,婚后的他,还写诗纪录跟江冬秀新婚的情趣生活:
“天上风吹云破,月照我们两个。问你去年时,为甚闭门深躲?
“谁躲?谁躲?那是去年的我!”
可见,胡适就是一个多情种子。对女人,哪种都能爱,哪种都留情。
这些,是远在异国的韦莲司毫不知情的。
江冬秀也知道胡适有韦莲司这个人,但是也很清楚胡适跟韦莲司只是灵魂伴侣。所以,对这个纯粹到傻的异国女子,江冬秀并不嫉恨。
4,
让韦莲司更没有想到的是,胡适在跟江冬秀的婚礼上,就已经又留意到了另外的一个女子——胡适三嫂的妹妹,在婚礼上做伴娘的曹诚英。
胡适对这位比自己小11岁的伴娘很有好感,曹诚英也很敬仰大名鼎鼎的年轻学者胡适。眉目传情之后,他们开始通信。
曹诚英常常在信中向胡适请教写诗作文的学问,久而久之,俩人渐生情愫。
1923年,胡适借出差上海之机去杭州看曹诚英,关系渐渐暧昧。不久之后,胡适借长假再去杭州,电光火石之间,俩人成了情人。
在西子河畔,胡适和曹诚英度过了缠绵悱恻的三个月,导致曹诚英怀孕。胡适回北京与江冬秀离婚,结果被江冬秀拿菜刀威胁,终于放弃非分之想。
曹诚英最后选择堕胎。
胡适最激烈的一段婚外情,就这样被悍妇江冬秀打散了。
而这些,在大洋彼岸的韦莲司一无所知。她始终傻傻地和胡适用书信交流,克制与隐忍的爱情始终如一。
此去经年,胡适在新文化运动中声名斐然,隔着汪洋的韦莲司一直感同身受地为他祝愿。
5,
1927年,胡适赴美访问,那时他和曹诚英的婚外情已经结束。终于,他和韦莲司有了短暂的重逢。
韦莲司欣喜若狂,胡适也开心不已。他曾在日记中写过:
“在绮色佳的5天,殊难别去。韦夫人与韦女士见待如家人骨肉,犹难为别。”
后来在给韦莲司的信中说:
“唯一的遗憾是我无法待得久些”。
而傻傻的韦莲司,还一直以为胡适爱的只有她,她感叹:“他和他妻子都是旧制度的牺牲品。”
他们一如既往地通信,密切交流的方式没有改变。
1933年,胡适再度赴美。这一次,他跟韦莲司的关系发生了质的飞跃,他们的灵魂和肉体统一了起来。
“你塑造了一个幻象中的女子,亲爱的适,让我们继续穿着这身正式的外衣吧,否则你所喜爱的这个幻象中的女子就会死去。是不是更喜欢那个幻象中的女子呢?她也许很美妙,但她毕竟是我,那个胸部扁平又不善于持家的我,那个头脑不清而又不得体的我。”
“是这个我触摸到了你的躯体和眼睛。我简直不能相信,你竟爱上了这么一个可怜的东西,然而,你的爱却裹住了我。胡适,我爱你!”
这是一种无望的爱,韦莲司全心全意地投入,她并不知道,她自己只是胡适的一小部分。
6,
1934年,对曹诚英心怀愧疚的胡适,把她推荐到美国就读康奈尔大学去留学。
奇葩的是,他还把曹诚英安排在韦莲司身边,让韦莲司照顾她。
曹诚英并不知道胡适和韦莲司的关系,于是,她一五一十地给韦莲司讲述了自己和胡适的过往。
韦莲司被惊呆了。
她是怎么承受这一切的,不得而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并没有掐灭对胡适的爱和崇拜,只是,她从感情的泥沼中抽离了一些。
胡适认为韦莲司会生气,他写信去问,韦莲司回答道:
“好几次你问我,是不是生了你的气。这似乎是个奇怪的问题。我是永远不会跟你生气的。有时,只是现实的情形让我伤心,但这是生活,对不对?”
“这也是你的一部分啊。”韦莲司感叹道。
这段时间,人到中年的韦莲司有过结婚的想法,她写信征求胡适的意见,胡适立即回信说:“结吧,你结了婚,我的愧疚才能减轻一些。”
韦莲司非常伤感和失望,她回信说
:“你不必愧疚,我也不会为了讨好你就去结婚。因为,我无法跟每一个要和我结婚的人结婚!而讽刺的是,我也永远无法和我唯一想结婚的人结婚。……”
终究,韦莲司还是放弃了结婚的打算。
7,
此后,韦莲司对胡适的爱就只剩下思想的认同和崇拜了,而胡适还在演绎各种风流。
被胡适赞为“人品高洁”的韦莲司,是一个真正独立的女性,除了爱情,她还很关注社会,关注整个人类。她在给胡适的信中说:
“当前各国正热衷武器竞赛和战争,此时是否应该有个人出来,改变人们的看法,让武力的使用朝向另一个有利方向?”
“你不仅属于中国,你属于整个时代和时代里有危局。在一定的范围里,你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像奇迹一般,你回答了时代的需要。”
韦莲司的鼓励和支持,无疑是胡适的精神力量,此时,他们已经完全成了灵魂伴侣的关系。
而这些,作为胡适夫人的江冬秀,都是知道的。建国之后,胡适移民美国,韦莲司经常出入于胡适家。跟江冬秀也像朋友一般相处。
8,
1962年2月,刚刚在台湾就任“中央研究院”院长才4个月的胡适心脏病发作,猝然离世。
3年后,韦莲司把她50年中胡适寄发的所有函件寄到台湾,1965年1月27日韦莲司应江冬秀要求给她寄去一份手写的自传。这位一生坚持自己爱情理想的女性在给胡适遗孀的自传中写道:
“我无非是一个幸运的胡博士信件的接收者,而这些书信也生动地取代了日记。”
而江冬秀在胡适的墓中,放进了韦莲司的小像和自传。两个女人,为了她们所爱的男人,各自做出了最贴心的举动。
1959年,已经74岁,走路颤颤巍巍的韦莲司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把房子全部租出去,为胡适建立基金会。
她自己住在一间车库改的卧室里,卧室的改造从刷油漆到绿化草地,一切生活中的打理全靠她个人的体力,与社会的唯一联系是到小儿麻痹医院当义工。
去1971年,这个痴情和纯粹的女子,在美国的一个小岛上孤独去世。她的遗物中,完好无缺地保存着的胡适的书信和稿件。
有人说韦莲司太傻,受了渣男胡适的骗。其实,韦莲司也不是单单为了胡适独身的,她的一生,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而活的,爱自己所爱,坚持做自己,独立,自由,没有妥协,没有退让,也没有被世俗所改变。
她说过,她希望能在自由的状态下,做利于他人和社会的事情,她做到了。她的人生,其实才是无悔的人生啊!
向这个异国女子韦莲司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