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中国中部贫穷农村的方先生(David Fang)经过25年的创业,在深圳拥有一家企业,生产从书包到牙刷的各种产品。目前,经过两年的瘟疫大流行,以及中共清零政策,推高了运输成本,打击了消费者的信心,他担心自己的企业是否能够继续生存下去。
路透社报导,现年47岁的方先生说:“我希望我们能熬过这一年。”在方的顶层办公室里,他周围摆放着玩具熊、机器零件和公司的产品目录。“对于一个企业来说,现在是一个艰难的时刻。”
1979年中共实施改革开放政策,允许私营企业在国家控制的经济体系中发挥作用,深圳从一个农业村镇转变为一个港口城市,拥有很多技术、金融、房地产和制造公司。
在中共清零政策下,今年第一季度,深圳的整体经济增长只有2%,是该市除了2020年第一季度之外的最低增长率。
深圳仍然是中国最大的货物出口城市,但其海外出货量在3月份下降了近14%,受到防疫封控的阻碍,导致港口出现瓶颈。
报导说,如果深圳陷入困境,对中国经济来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警告。牛津经济研究院全球城市研究主任理查德·霍尔特(Richard Holt)对路透社说,这个城市是“矿井里的金丝雀”,即中国经济的晴雨表;他补充说,他的团队正在密切关注深圳的经济状况。
方先生的企业主要向中国国内客户提供商品。他说,受到上海最近两个月疫情封控和消费者信心普遍下降的影响,销售额比2020年的2000万元人民币(300万美元)下降了约40%。中共政府严格的旅行管控,使得他无法去欧洲扩展业务。
失去吸引力
深圳现在是一个拥有约1800万人口的城市,已经受到了来自中国国内和国外的连续打击。
总部位于深圳的电信设备制造商华为公司和中兴通讯公司被列入美国贸易黑名单,原因是涉嫌美国国家安全问题和非法向伊朗输出美国技术。
深圳的另一家大公司,房地产开发商恒大,去年因其沉重债务引发了人们对该公司金融暴雷的担忧。如果发生暴雷,这将对中国金融体系造成严重的破坏。紧跟其后,中国最大的保险公司——平安保险公司,在与房地产有关的投资上蒙受了巨大损失。
甚至中小型公司也受到了影响。深圳跨境电商协会表示,亚马逊公司去年在其电子售货平台上进行了整顿,影响了5万多家中国电商,其中许多家电商都坐落在深圳。
除此之外,深圳在3月份被封锁了一周,以防止中共病毒的传播。这次封锁,加上中国其他城市的封锁,抑制了中国国内对深圳制造的商品的需求。
在这段时间里,企业注册量也下降了近三分之一。深圳市政府维持4月份制定的今年6%增长目标,但是经济放缓已经在中国的经济环境中引发了恐慌。
中共政府智库中国发展研究院院长宋丁在5月的一篇文章中写道:“深圳的经济正在动摇、倾斜和低迷,一些人正在怀疑深圳是否有足够的持续发展动力。”
“该走了”
大多数飞往中国的国际航班被取消,港口被封锁,曾经与香港接壤的边境线现在已经完全关闭,这使得深圳成为一个难以开展业务的地方。
华南欧盟商会主席克劳斯·泽克尔(Klaus Zenkel)对路透社说:“它(深圳)正在失去吸引力,它们(当局)需要认识到这一点。”
涌入深圳将其设计转化为产品的海外企业家,不再定期访问深圳的工厂和“华强北”——全球最大电子市场,迫使数十家外籍人士的酒吧和餐馆关闭或改变经营方式。
国际商会已经警告中共政府,外国人才将大量流失。一个主要欧洲领事馆的外交官告诉路透社,他们估计他们国家在中国南方的国民数量已经从大流行病之前的3000人下降到750人。
经济放缓使应届毕业生更难在深圳找到工作。22岁的杨女士(Jade Yang)对路透社说:“我曾在比我大一两岁学长工作的公司实习过,但现在要找到一个职位比他们当时找工作要难得多。”她在5月完成了广告学学位后,从重庆市搬到1400公里外的深圳,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她说,月薪也比期望值少40%。
在深圳高科技园区附近的一个公寓密集区,一位姓赵的经纪人上个月告诉路透社,生意比一年前下降了50%。
对于深圳的低收入外来打工人员来说,情况更是暗淡的。他们在不断上涨的生活费用中挣扎着。
44岁的按摩师薛娟说,她的朋友最近回到了成都附近的家乡,开了一家火锅店,她也在考虑加盟她。
薛娟说:“即使是食品和饮料也变得太贵了,工作很辛苦,……也许是离开的时候了。”
责任编辑:林妍#